“表哥”,蕴蓉上前两步,急道:“小孩子哭自然不是要紧事,何况和睦只是个帝姬。倒是表哥该多谢六表哥呢,方才他奋不顾身救了淑妃与四殿下,连自己的侧妃和幼子都抛之不理呢。”
她这话大有挑衅之意,我如何不知。只见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我一时不知从何辩解,只得束手立在当地。玄清本已携着玉隐走到殿侧,闻言不觉回首,淡淡笑道:“臣弟之子方才处于安全之地,又有玉隐照拂。皇兄既要护着庄敏夫人与和睦帝姬,又要指挥羽林卫挟住人熊,心中十分牵挂淑妃安危。皇兄乃万金之体不宜冒险,臣弟与皇兄兄弟连心,为皇兄分忧乃是理所应当。”
玄凌微微一笑,注视着他,“清河王很会说话。”他终于回头顾我,“淑妃方才受了惊吓,先去仪元殿等朕,朕等下叫太医来瞧你。”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我压住心头过快的跃动,婉声应道:“是。”
三十七、情知此会无长计
我静静地立于仪元殿中。这个地方是我来得惯熟的,因着这熟悉,我心中反而生出几许未知的感叹。我仿佛是在惧怕着什么,那种惧怕源于对掩埋了多年的秘密一角的揭破。我不知道,不敢去想,万一这个秘密一旦被揭破,会发生怎样雷滚九天的惊天之变。
我轻声问李长,“皇上似乎很生气。”
李长摇首道:“方才娘娘的情形奴才也吓坏了,没想到六王会舍身来救娘娘。”他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措辞,“或许皇上是在生自己的气,是旁人来救的娘娘,而不是他自己。”
仅仅是这样么?
我轻轻舒一口气,李长叹道:“奴才已经老了,皇上的心思已经有许多是奴才猜不到的了。娘娘自己保重。”
我颔首,只默然坐在窗下,闻得风声漱漱,如千军万马铁蹄踏心一般。
殿中有些窒闷,那种闷仿佛是从心底逼仄出来的,一层一层薄薄的裹上心间,渐渐透不过气来,我起身欲去开窗,闻见外头蝉声如织,密密如下着大雨一般,更觉烦躁。我在等待中困倦了,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又觉心头万事不定,愈加觉得疲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眸时见天色逐渐暗了,仿佛是谁把饱蘸墨汁的笔无意在清水里搅了搅,那种昏暗便避无可避地逼了过来。背光的阴影里,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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