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咋办,碗里汤圆别剩下就成」母亲笑笑,眼神却刀片般掷地有声。
发愣间,腰上给人搡了一把,一个清丽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哟,林林来了呀,还以为又是打哪儿来的小戏迷呢」虽然没往剧团跑过几次,但几个熟脸我还识得——说句不好听的,当今平海戏曲界硕果仅存的时代精英有一多半都窝在这儿了。
来人姓李,名字里带个「霞」,大概长我五六岁。
她倒算不上精英,却是货真价实的年轻演员,听说去年刚给平海卢氏当儿媳。
至于是母亲牵线搭桥,还是业务往来的意外收获(剧团的舞美道具不少都在卢氏手工坊订做),就不得而知了。
我赶紧让道——手里还攥着母亲的毛巾——与此同时笑了笑。
「放假了?」霞姐小巧玲珑,杏眼桃腮,此刻着一件粉红短褂,今天的张五可多半非她莫属。
我确实放假了,便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她把小脸转向人群深处,唱道,「同志们,开饭啦!」就这一刹那,俩提着庞然大物的小哥尾音似地鱼贯而入,简直吓我一大蹦。
人声嘈杂中,母亲向门口走来。
我瞥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不到。
「哎,」李X霞在我肋骨上捣了一下——她老也太不客气了,「林林也尝尝咱们的工作餐?看你妈平常都吃啥好的」我冲她摇了摇头,继而冲母亲摇了摇头。
我说:「没这口福啊,一会儿还有事儿」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于是霞姐切了一声,说一准有大餐等着。
母亲自然没听见,所以两秒后她几乎把李X霞的邀请重复了一遍。
我只好再次摇了摇头,说要去小礼庄。
母亲撇撇嘴,接过我手里的毛巾,面向李X霞:「咋样?咱这儿子也不傻,啊?」为表赞同,霞姐又在我肋骨上捣了一下:「何止不傻,还油嘴滑舌呢,刚还说自个儿没口福」毫无办法,在母亲目光扫来的一瞬间,我几乎要汗如雨下。
打地下室出来时,正好碰见郑向东。
母亲让他快吃饭,他摆摆手,嘴里嘟囔些啥我也没听懂。
张岭话更接近于晋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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