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吧,那可要好好看看喽」梁致远很惊喜,至少表现得很惊喜。
可惜三间屋子都是门窗紧闭,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纸,里面空无一物。
在门前走廊里转了几圈后,梁致远笑着说:「难怪你妈十七就考上了师大,我们这同届的可都要比她大个两三岁,瞧瞧这学习环境,啊」他表现得太夸张,以至于我都不知说点什么好了。
其实很惊讶,我竟然能跟此人聊这么多。
打西厢房出来,梁致远突然提起父亲,问他是不是还在教体育。
老天在上,这问题吓我一跳,挠了挠头我才告诉他我爹现在是个养殖专业户。
「也是,」梁总摘下眼镜瞄了瞄,又重新戴上,「老师这行当太清苦,你妈能熬这小二十年也不容易,我在师大也就呆了几年吧,四年五年?」「其实啊,八几年的时候我来过平海两次,」他再次摘下眼镜,拿衣角擦拭着,一张嘴却连珠炮似的,不见消停,「当时——你是不是有个姨夫,姓陆,又高又瘦的,小眼儿,大嗓门?」梁致远眯缝着眼,我却感到全身筋骨勐然一抖。
陆永平瘦不瘦我说不好,但也算不上多高,小眼没错,可嗓门也没多大。
我想说点什么,然而除了点头,一个字也没崩出来。
「两次啊,都是你这个姨夫招待的,住在羊毛衫厂」他戴上眼镜,轻叹口气,笑了笑,「那时年轻,还闹过不少笑话,这位老陆啊挺凶——」话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梁致远音调陡然提升了几分:「老陆现在咋样,当年可是个车间主任还是啥」关于「老陆」的现状,梁致远自然免不了一番唏嘘。
他表示当年就觉得老陆很厉害,也没长他几岁却好像啥都能玩得转,「这么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
关于「八几年的时候来过平海两次」,我说:「你跟我妈不是一般同学吧?」夕阳擦过琉璃瓦,在红宫墙上砌下一道平静的三角形,于是说这话时我也显得很平静。
「啥话说的,啥叫不是一般同学?」梁致远似乎一愣,但很快就咧嘴笑了笑,轰隆隆的,像砂石在搅拌机里翻滚。
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后,他理了理额头悄然垂下的头发,继续笑着说:「厉害啊小子,咋看出来的?」我没说话,因为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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