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没敢回头。
澡堂子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脱裤衩时我才瞥见裆部的几抹或深或浅的紫黑色痕迹,除了最底下那团,其余并不显眼,凑近嗅了嗅,理所当然的体臭扑鼻,可如果这不是血迹的话,又能是什么呢?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再次袭来,海啸般打心底冲刷而过。
老二被搓得几乎掉层皮,却没什么感觉,但胸口堵得厉害,有些喘不上气,我只能时不时地张大嘴巴,任由混着铁腥味的洗澡水往里灌。
一旁的瓷片墙上锈迹班斑,透过蒙蒙水汽,老迈的排风扇甩着油泥艰难地转动着,密密麻麻的水珠悬在窗沿和天花板上,随时准备疯狂下坠。
洗完澡回来,母亲已经去了剧场,客厅茶几上搁着一小瓶碘伏、半瓶红花油。
在奶奶逼迫下,我不得不抹了一些。
她小声问我是不是在学校犯啥事,惹母亲生气了。
说这话时,她压着嗓子,尽管家里并没有旁人。
我当然矢口否认。
我甚至咧了咧嘴,可惜笑得不太成功。
到床上躺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回学校去。
奶奶怪我不早说,这当口母亲不在,也没人能送我。
我想对她老人家说点什么,薅了半天头发,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临走,奶奶不忘追出门,让我可别再跟人打架了。
我戴上手套,扎紧帽子,把她撵了回去。
下了楼,一口气才长吁出来,西北风甩动着阳光,恍若挥舞的冰柱。
到学校已近七点,宿舍没人——其实整个楼道都没几个人,不考研的早遁了,十天半月地坐着打麻将,哪个也顶不住。
放个水回来,刚点上一根烟,便看到了枕头下露出的半截牛皮纸。
我第一反应是壁柜里的那些玩意儿被人翻了出来,不由火冒三丈,攥到手里才发现是个末拆封的新鲜货。
是的,和以往一样厚实,一样色泽均匀,一样草料味扑鼻。
我承认眼皮跳了一下,但老实说,并不惊讶,只是猛然沁出的汗让人过敏般浑身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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