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我和我的母亲)》

【寄印传奇】67(5/17)

 她说,有时候难得糊涂。

    我不知道这话是否可信,我甚至说不好牛秀琴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无数疑问在脑袋里盘旋,却又羞于化作口水被语言系统表达出来。

    我发觉自己奋力攀岩的山峰是一座沙雕,再多使把劲,它就会轰然倒塌。

    但最后,我还是问了问她搞这些东西有啥用——为啥要搞这些狗屁玩意儿?牛秀琴垂着头,一遍遍地捋着文胸吊带,跟没听见一样。

    于是我大步走过去开了机。

    面向牛秀琴,我指指电脑说:「删了」牛秀琴当然不愿意,她警告我别太过分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分,然而翻箱倒柜,把俩抽屉都磕到地上也没能找到密匙。

    我问密匙呢。

    她说:「严林,你别撒野!」我只好一把给机箱拽了下来。

    没有螺丝刀,只能上脚。

    凹陷的铁皮让我想到重锤下瘪去的盔甲。

    连番火力冲击中,油漆都褪去一层,机箱却依旧严丝合缝。

    我只好跪到地上,用手掰,用拳捶。

    汗水包裹在燥热里,小心翼翼地渗出来。

    数次我抬头,希望能在周遭摸索到什么东西,然而什么也没有。

    我起身,在室内辗转,冲到走廊上,又返回,还是一无所获。

    猛跺两脚后,我重又跪下,大力掰扯,堪堪伸进一根手指,再无进展。

    别无选择,我冲着机箱一连抡了数拳。

    很软,仿佛打在棉花上。

    甚至有水分涌出。

    没有声音。

    愉悦像一道白光,扎得我眯起了眼。

    四散的尘埃中,忽然响起了牛秀琴的哭声,她说:「删吧,删吧,全都删了吧」我抬起头。

    那张红肿的脸侧靠在床沿,泥泞得如一条雨后的乡间小路。

    终究没给牛秀琴买药。

    打诊所回来,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后,我又回望了滨海花园一眼。

    A栋八楼躲藏在巨大的落叶松下,只有阳台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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