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的那个下午,我跟陈瑶跑学校转了转,那些个花坛、水泥方砖、冬青和松柏,跟记忆中的所有中小学并无不同。
母亲在原先伙房的基础上又起了五六间,算是弄了个食堂;宿舍楼也归置完毕,小间八人,大间十六人,挺亮敞;教学楼门窗玻璃都已装完,桌椅板凳排队中,在走廊和洋铁皮仓库里一摞摞的,堆得像座小山;形体教室是最早搞完的,在三楼,共五间,之前的兴趣特长班和戏曲基础班都在这里上课。
值得一提的是,西南角的所谓试验田被夯实,修了个篮球场,又码了俩乒乓球台。
跑道是标准四百米,绕着假山池、花坛、篮球场和各种体育器材,可惜是水泥砖铺的,这个没办法,学校太小,没有后操场,只能空间有效利用。
总之,与之前的莜金燕评剧学校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陈瑶提议跟我赛一圈儿,结果跑半拉不见人跟来,正三纳闷呢,一个人影打前方花坛间斜穿出来,半蹲到地上,笑得像个傻子,而不远处,装修工人的锤子叮叮当当,回声响彻校园,经久不息。
直到送走陈瑶,才得空跟母亲说了几句话。
其时《再说花为媒》己开始巡演,母亲忙着学校的事,就交给了郑向东,每晚他们都要在电话里扯上半天,有时开怀大笑,有时则吵得不可开交,实在气不过时,母亲甚至会直接挂断电话,气哼哼地骂这位师兄没脑子,连从末说过的脏话都彪了出来。
看得出,大家压力都很大。
我跑去逗她,母亲板着脸,不理不睬,那就只好上杀手锏了——挠她痒痒,这招总能奏效,撑不了十来秒,那张紧绷的脸就会崩溃瓦解。
两回下来,只要我一伸手,她便撇开身子,让我一边待着去。
看着灯光下那张温润的脸,我突然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随着我们的逐渐长大,父母反倒越来越小了。
抑或说,昔日那个高大的身影有没有可能只是幼小心灵里一个并不牢固的投射?母亲说教师节那天凤舞艺校正式开学。
我劝她放宽心,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快功成名就了,反而紧张起来了?「功成名就个屁,这八字都没一撇呢!」我不服气,试图辩驳一番,不想反倒她一竿子捅了过来,让我静下心,管好自己的事,毕竟这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